【喻黄】隐身骑士⑨
总裁喻✖️新员工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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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糖度不高，请中和食用。
午餐后人总是生理性地困倦。黄少天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时不时伸手捋两把脑袋下喻文州的腿，小程度揩揩油。
喻文州安静地看书，下半身一动不动，任由黄少天折腾。
难得的静谧时光。
可惜被一阵手机振动声打破。
喻文州的手机从来没有铃声，每一个都没有，这事儿黄少天老早以前就习惯了。但是喻文州每个手机所联络的人不同，他就很好奇喻文州是如何区分记忆这复杂的信息往来关系。他甚至不知道喻文州是如何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中精准地感知是自己的哪个手机在振，同时迅速在接起前准备好相应的情绪。
比如现在。
当黄少天还沉浸在温存中时，头顶上忽然响起喻文州十分疏远客套的语调。他不由眯着眼睛扭过头，打量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
喻文州没有低头，只是伸出空余的一只手，在他脖颈里搔了搔。
“知道了，会有人接你。”
“我还有事。”
“嗯。”
挂掉电话，喻文州又变回柔情缱绻的喻文州，他低头，在黄少天唇边啄了一下，又开始拨弄手机。
黄少天微微睁眼，带着倦意含含混混地问：“是我‘客户’来了？”
喻文州嗯了一声，低头温柔地冲黄少天笑了笑。
“你不去接人家啊？搞不好就是冲着你才来的。”黄少天换了个姿势，更加肆无忌惮地瞅着喻文州。
“我让郑轩去了。”喻文州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这排场还不够大么？已经是特殊照顾了。”
黄少天表示对这种偏爱十分满足，低头蹭蹭喻文州的腿。
喻文州轻笑着刮刮黄少天鼻子：“像只小猫。”
黄少天直接仰头，奶声叫：“喵~”
对于哄心上人开心这种事儿，他向来不遗余力。
两人都以为这位“客户”就这么打发了，谁想这人远没有这么乖顺。
就在黄少天拿着喻文州手机逐一点赞工作微信中蓝雨不可计数的员工朋友圈，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喏，王灵娇。”黄少天递过手机。
喻文州正忙着处理手头公事，埋头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此时被打断颇有点不耐，接电话的语气并不算友好。
黄少天听着，对方说了很多，喻文州才简单地回复一个嗯或者哦，最后还是借口在忙挂掉。
结束通话那一瞬间，喻文州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把手机扔到一边。
“你给她留的工作电话？”黄少天抱着抱枕，歪头看喻文州。
“和工作微信。”喻文州叹息。
仿佛在配合喻文州的告知，刚被关掉屏幕的手机刷一下亮了，蹭蹭蹭几条信息占满提示框。
黄少天嗤嗤笑：“这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有意思，文州你不看看她说了什么？”
喻文州继续埋头工作，轻飘飘地甩来一句：“你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搭理她了。”
黄少天得令，抓过手机飞快解锁，只扫一眼就大跌眼镜。
“文~~~~~~”
“州~~~~~~”
“哥~~~~~~”
“哥~~~~~~”
“我来啦你开不开心？”
“文州哥哥？跟我说说话呀！”
“喻文州，你为什么姓喻不姓玉？喻这个字好难打的！”
“以后你就姓玉啦啦啦好不好好不好呀文州哥哥？”
“哇天边一朵云好漂亮！文州哥哥我要拍个照发你！”
“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我好看还是云好看？”
“你别害羞啊，说出来说出来”
“啦啦啦啦啦啦”
“哦哈哈哈哈罗罗罗罗罗”
……
诸如此类毫无内容的刷屏，完全自言自语，还乐此不疲。黄少天看得有点头疼，可那姑娘还在不停地发，转眼又累计了二十多条。
“她……手速挺快。”想了半天，黄少天如此总结道。
喻文州摇头：“我可没那个闲心去看她的留言。”
忽而又坏笑着转过头来：“还不如听你犯话痨有营养。”
“喂！”黄少天直接将手中抱枕丢过去，被喻文州笑吟吟接住。
黄少天抱臂往旁边一扭，一副生气模样，嘴角却暴露真实情绪。
喻文州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把人搂进怀里。小猫撒娇了，当然得顺毛捋捋。
轻轻咬着黄少天耳朵，喻文州柔情万种：“少天大大的话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声音，每天听都听不够，我都得使出浑身解数勾着你多说几句。全世界都可以是哑巴，只有你必须是话痨，听到没有？求少天大大多犯犯话痨的毛病呗！”
黄少天被他气息搞得很痒，忍不住笑出声，回头挥拳打喻文州胸口：“你肉麻不肉麻啊喻文州！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喻文州拉住黄少天胳膊，直接把人拉趴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说不出口？我对你还能有什么说不出口？我忍不住要说，每天都要说，只跟你说。”
“只跟你说”四个字用的气声，像一片羽毛轻轻搔着黄少天耳垂。
黄少天趴在喻文州肩头，笑得一抽一抽，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哭。
大概就像是两人心意互通那天一样，笑着笑着就哭了？
最近真是脆弱地一塌糊涂。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琼瑶啊。”
王灵娇并没有就此停止对喻文州的骚扰，甚至搬出她爸爸，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搞个接风洗尘宴。无奈身份敏感，喻文州终于还是禁不住王灵娇反复催促和黄少天再三游说，随便找个借口，直到盯着黄少天吃过晚餐才勉强被黄少天赶出去。
这一去就是一晚上，快半夜才回来。
黄少天已经挂完点滴，经医生检查一通确认已经康复，只是之后一段日子饮食还要注意，慢慢调养。摁着手背上最后一个针孔，黄少天感叹总算是结束了，真是吃冰一时爽，治病火葬场。
没有喻文州的人肉火炉，左手凉到麻木。黄少天看看日历，已经进入七月，应该是谁都不愿意靠别人太近的时节，怎么他就那么想挂在喻文州身上不下来呢？
喻文州回来时候黄少天还在沙发上发呆，见他进屋就像刚过门小媳妇一样过去迎接，殷勤地帮他拿拖鞋倒水，搞得喻文州一阵莫名其妙。
“我没走错吧？”喻文州笑，顺手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的打底背心。
“哼，心血来潮伺候你一回，不要得寸进尺啊。”黄少天一秒打回原来模样，萎进沙发不动弹。
喻文州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留出空间，于是也不拖沓，快速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坐在黄少天身边。
“医生怎么说？”轻轻拉过黄少天的手，修长手指来回抚摸上面的白色胶带，像是在照料什么珍惜小动物。
黄少天原原本本转述了医生的话，很乖巧地没有遗漏和隐瞒。喻文州听得很满意。
这个人，乖的时候让人想把全世界都给他，不乖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还是忍不住想把全世界都给他。
真没办法。
“你那边怎么样？”说完自己的事，黄少天开始关心喻文州今晚的饭局。
很显然那不是一场普通饭局。
喻总和王副董之间的剑拔弩张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两人分别把持着公司一半部门，势均力敌，谁也搞不掉谁。理智分析一下喻文州还是占上风，毕竟拥有卓越的管理头脑，打一开始进入擂台就着重拉拢了几个重点部门，把公司人力、核心技术、核心产品、财务等等命脉牢牢握在手里，就算是蓝雨分崩离析，他带着这些人出走也能随时成立一个新公司。王副董那边把握的部门相对边缘，行政、策划、宣传等等附属类部门，老实说打散重建并没有太大压力，但是开山创始人身上自带buff，让王副董自身的身份更有说服力，尤其是对一干技术人员，王副董的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
还有最大boss——喻文州父亲，作为蓝雨创始人和最大股东，虽然已退居幕后不理朝政，可究竟是站在自己看似顺从实则叛逆的儿子这边，还是站在资历无敌但管理能力缺缺的搭档这边，他的态度实在值得商榷。
巧妙诡异的平衡，或许这就是老爷子追求的最终之道。
本来这种平衡就要被喻文州打破，他曾经暗示王副董一线的人自己将要放弃某些利益，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对方虽怀疑，总归乐见其成。但由于黄少天这颗钉子存在，喻文州不得不重新规划目标实现途径，后续手段截然而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摸不透我到底打算做什么。”喻文州苦笑道：“在他们眼中，我的每一举动都是有的放矢，步步为营。所以之前那一通乌龙，如今倒成了迷魂阵。”
黄少天大脑急速运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很难跟上这些玩权谋的人的思路，索性放弃猜测，直接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喻文州佯装无奈：“将计就计喽，还能怎么样。我这边暂时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反应吧。估计谁也想不到，决定蓝雨最终走向的，竟然是一个入职才一个星期的新员工。”
黄少天凑到喻文州怀里，蹭着他胸膛：“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没，”喻文州揉揉黄少天蓬松的头发，“说不定还帮了很大的忙。”
“那，王灵娇这次来……”
“也许是来试探的。”喻文州思考着，分析给黄少天听，“这丫头看着一无是处，其实心思很细腻，善于观察和收集材料。让她来打探我这边的态度再合适不过。尤其是在《荣耀》组，魏老大不站队，但是跟我更亲近。她大概是想了解我们究竟有多亲近，魏老大这块硬石头能不能撬动。这可是能改变布局的大动作。”
黄少天紧张地绷直身体：“那我应该怎么做？”
喻文州笑笑，把人搂回怀里：“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是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应届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按时完成老大给你的任务就好。对我而言，你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他们利用牺牲，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
黄少天十分惋惜：“本来想跟你并肩而战，现在反倒成了被保护对象。”
喻文州紧紧怀抱，心里泛起一浪一浪的蜜意。
这小家伙……怎么宽慰他呢？
喻文州正视怀中人的脸，认真且郑重地交代：“你是隐身在我身边的骑士，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启用，一旦动用势必剑定天下。你要先保证自己安全，才能在关键时刻成为我的秘密武器。明白了吗，小剑客？”
明知道这是安慰，黄少天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小剑客，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黄少天一脸怀念地看着喻文州，对上他那双温柔得滴水的眸子，过往历历汹涌而至。
“小剑客，你这一击不对吧？”
“切。”
“boss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倒下，我看了数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
“关你什么事儿！打不打？不打滚蛋！”
“竞技场走一波？”
“来就来，怕你不成！多管闲事！”
“小剑客，外挂不错，哪搞的？”
“打不过就说别人开外挂？果然玩术士的心都脏！”
“我是专业做这个的，你瞒不了我。”
“有多专业？你也会写挂吗？有没有生意？”
“我是蓝雨公司《剑与诅咒》项目组的，不写外挂，写游戏。”
“骗鬼啊你！快滚快滚！”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是做外挂生意，我很有兴趣。”
“我写挂很贵的，非诚勿扰，没他妈的闲心供你消遣。”
“我认真的，钱不是问题，可以付定金，不过要求先看效果。”
“真要？”
“要，埋骨之地副本，要一刷必通。”
“呦呵，操作这么差劲，也有一刷必通的心？成，进队，给你开开眼！”
他们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好生休养了一个周末，再上班时黄少天有点恍然隔世的错觉。
喻文州笑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整个上午黄少天都在惶惶等待他的“客户”，做好了面对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谁料直到午餐时间，也没见魏琛领着谁来找他。
黄少天无聊地转着笔杆，心想早知这样不如让魏老大给分配个功能什么的，天天这样给宋晓打免费工着实有点亏。
午餐黄少天乖乖地买了一份小馄饨。喻文州反复叮嘱他要吃柔软易消化的东西，真该建议餐厅午餐提供粥食巴拉巴拉。他甚至在排队取餐时瞥见喻文州装作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直到看见他端着那份显然是什么东西的大碗离开，才终于收回目光，专心跟旁边人说话。
真是有够操心。黄少天暗暗翻白眼。
餐厅一边看到江波涛和柳非拼桌，两人好像在因为什么吵嘴。黄少天本想过去凑一凑，毕竟周五那晚的事儿不解释解释也说不过去，突然想起来陈果说他俩是不是有猫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亮，打算远远避开。
岂料他有心回避，有人迎难而上。
“黄少！”柳非朝他挥挥手，“这边！”
黄少天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开口先试探：“我没打扰你们吧？”
说着两下里瞅瞅双方神色。
“没事。”江波涛闷头吃东西。
柳非反应就比较欢脱，仿佛真是刚从什么困境中解脱出来：“说什么呐黄少，咱们是什么关系！太客套了！”
嗯，懂了。黄少天暗想。
大概是恢复精神头，人又特别闲，黄少天开始盼着有什么事打破无聊，有意无意地留意八卦，突然就理解了陈果等人的心理。
以至于竟有点期待自己那位风格独特的“客户”。
等人终于来时，黄少天甚至有点得偿所愿的感受。
王灵娇五官着实一般，倒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圆溜溜，像丛林里自由欢腾的小鹿，给她整张脸都增添了些许灵动。皮肤不错，身材中等，无甚特别，在一身奢侈品包裹下倒也有几分雅致意味。
且不论先天条件如何，后天在这具躯体上花费的金钱和精力，想来是不少。
“……所以这段时间，就让他来带你。这位是黄少天，你实习期间的师傅。”魏琛介绍着。
“师傅！”王灵娇优雅地伸出手，挺大方。
“你好。”黄少天礼貌握住，感觉女孩的手指不安分地在他手心里挠了挠，一愣。
“你长得好帅！”王灵娇毫无掩饰，仿佛这是一句很普通的客套，“有女朋友吗？”
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黄少天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咳，”魏琛在旁解围，“站着说话干什么，少天你帮王小姐收拾收拾工位，先坐下再说。”
说完背着王灵娇使劲朝黄少天递眼色。
黄少天心里暗叫老大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表面上倒也从善如流：“王小姐，跟我来。”
黄少天工位旁的位置老早就收拾出来，此时一张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黄少天问王灵娇：“你习惯用自己的电脑，还是需要行政帮你配置一台？”
王灵娇自握手，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直勾勾盯得黄少天后背发毛。
过了老半天，仿佛才反应过来，王灵娇眨眨眼：“当然配一台喽，要官方公布的最适合打《荣耀》的配置。”
敢情这位以为来《荣耀》组实习就是玩《荣耀》游戏来了。
黄少天耐心：“工作电脑配置恐怕没那么高，我得问问行政部有没有相应显卡。其他方面有需求吗？”
王灵娇这回倒是挺速度：“有！你的微信！还有两只兔子玩偶，要一个粉色一个蓝色，最好是砂糖兔。噢，我想要一盆小绿植，要开白色小花，显得清新一点……”
王灵自顾自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需求。
“……”怎么突然就说到办公桌布置？
这话题转得够生硬，黄少天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脱离当代大学生太久，都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喂，你走神了，小心我会找你领导告状喔~”王灵娇摇晃黄少天。
黄少天连忙回神，见王灵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等着他扫。
回想起在喻文州手机上看到的那动辄几十条未读，黄少天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最终还是乖乖扫码加好友。
“恭喜！”王灵娇飞快添加成功，充分展示了她作为垃圾话爱好者的手速，“你已成为整个蓝雨上下第三位拥有我个人微信的人。”
黄少天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偶尔说一两句话来破解尴尬：“第三啊……前两个是谁？”
“第一是我爸爸，第二是文州哥哥。”王灵娇头也不抬，双手并用迅速将黄少天备注为“帅哥师傅”。
“原来如此，”黄少天想哭，“还真是荣幸。”
王灵娇豪迈一挥手：“别急着感动啊，跟着我以后有的是荣幸！”
的确是荣幸。黄少天自此开始了一段非典型事业生涯。他的工作内容很多，包括逛街、拎包、吃饭、游戏、唱歌，只要不是敲代码什么都干。王小姐对生活质量要求之高让黄少天叹为观止，同时暗暗庆幸王小姐财大气粗，号称不让她花钱就是瞧不起她，从来不允许黄少天掏腰包。
可是小姐你消费的这些民脂民膏难道不是喻文州辛辛苦苦赚下的吗？你这样铺张我就不会痛吗？
蓝雨成了黄少天和王灵娇碰头之地。每天早晨一到蓝雨，不等黄少天坐下喝杯水，就会被王灵娇风风火火地带出去疯。黄少天抓狂地思念陪伴自己多年的代码伙伴们，然而王小姐那一言不合就噘嘴的脾气秉性还是让黄少天一次又一次败下阵来。
对此魏琛那边大开绿灯，表示只要黄少天能把这小祖宗支出18楼干什么都行，干脆给他批了个长期外勤，虽然外勤这种事对于《荣耀》这个项目组来说实在是很稀罕。
终于配置齐王灵娇要求的一切，已经过去一周多。
周六日也没放过。
黄少天愤愤地回想这一周都干了些什么，感觉把自己之前几年没有进行过的社交活动都走了个遍。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吗？
“好，现在咱们开始工作。”黄少天终于将王灵娇老老实实按在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王灵娇莫名特别安静，除了眼睛还盯着黄少天看个不停，听话得诡异。
黄少天一直记得喻文州说过这姑娘很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遇到这种反常情形，不由多留了个心眼。
“来，先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功力。”黄少天帮王灵娇调试好电脑，打开编辑器，退到一边，看着她。
“我不会。”王灵娇说得理直气壮。
我好像还没说让你写什么吧……黄少天无语。
但是真正说出口的话还是和以往一样耐心温和：“你不是学的软件工程专业吗？随便写点什么给我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代码风格。”
“我学这个是因为我爸爸喜欢，我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王灵娇拒绝，“而且我的风格你看到了，名媛淑女，偶尔带点潮范。”
谁他妈问这个了！
但是黄少天的耐心还是很足，否则也不能做到在这丫头身边这么久还没有被嫌弃。他向来有一种为达目的放下一切的韧劲，而且自信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天性促使他完成许多壮举。
“好歹被你叫一回师傅，怎么也该真刀实枪地教你点什么。hello world总会吧？做一个给我看看。”黄少天谆谆引诱。
王灵娇一边嘟囔，一边迟疑地摸上键盘：“师傅你别这么认真嘛！天底下有趣的事情那么多，青春可贵啊，浪费在写代码这么枯燥的事情上简直人神共愤！其实你什么都不教我我也很愿意叫你师傅啊，你长得好看，我就愿意跟长得好看的人玩……诶怎么红了？”
最入门的一行代码也能搞出报错，黄少天头疼：“标点啊小姐，用英式标点。”
王灵娇一推键盘，转椅向后一滑，直接逃离开电脑，转向黄少天：“我们说的有趣的吧！师傅，你长这么帅，女朋友一定很好看吧？”
黄少天含混地嗯了一声，脑袋里响起警惕的铃声。
“哇！”没想到王灵娇竟直接炸得跳起来，“你竟然有女朋友？是谁？长什么样？我怎么没见过？师傅你行不行啊，女朋友藏那么深干嘛！我还以为你是单身来着！”
原来是套话。
黄少天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不改色：“异地。”
从18楼到27楼的异地。
“那就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有了。”王灵娇淡定下来，“喂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昨天我不是发了个朋友圈么？我爸给我点赞了，问我是谁，我说是男朋友。”
啊？
王灵娇每天朋友圈十条八条不算多，不过现在提及的一定是黄少天脑袋里闪过的那一条——
那是一张黄少天和王灵娇的自拍合影。王灵娇笑嘻嘻地叼着奶茶吸管挡在镜头前，占了照片的2/3，一脸天真烂漫；黄少天静静躲在王灵娇身后，手捧着一杯温热红茶，淡淡温暖地笑着，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
那是在两个人为了寻找一个合王灵娇心意的靠枕，走遍各大商场后，筋疲力尽地坐在商场里休息时拍的。黄少天专心喝着红茶，忽然听王灵娇叫他，就那么一抬头。
咔嚓。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看到王灵娇手快迅速发了朋友圈。惶恐如水草绕上黄少天的脖子，让他透不过气。可惜纠缠了半天没能让王灵娇删掉朋友圈，还差点惹得大小姐不高兴，这事就像一块石头吊在黄少天心口。
回家跟喻文州说，喻文州安慰他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应该没什么事。黄少天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这段日子喻文州也在忙，在汹涌暗潮中逐浪弄潮，黄少天不想让他担心，也不好什么事都疑神疑鬼地麻烦他，只好自己暗暗把事情记在心里。
谁成想大小姐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越是害怕抛头露面，越是被公开得高调。黄少天杀人的心都有，但总是还存在那么一丝侥幸，觉得这事可能是自己多虑。
然而情急之下黄少天做不到喻文州那样云淡风轻避重就轻，张口说出的话还是很慌。
“你……别乱说。”
“没事，”王灵娇对此倒是很坦然，“我看见长得帅的都说是我男朋友，我爸都习惯了。你要不要这么当真啊？”
也对，这姑娘行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黄少天平缓一下心态，想想觉得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嗯，”黄少天语调放归平常，“你爸爸也不管管你？毕竟这么大人了，搞不好哪天就真的恋爱结婚生子，现在还跟小女孩一样，不怕吓走结婚对象吗？”
王灵娇嘻嘻哈哈：“你知道我的结婚对象是谁吗？是文州哥哥！爸爸说这事儿早在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就定啦。不过他一直忙忙忙，对我不理不睬。无所谓啊，反正我自己也玩得挺好，将来我们要结婚的，在一起的时间有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挥霍的么？我多几个男朋友碍着谁了？”
黄少天心道没错，你谁也没碍着谁，随您的便吧，最好找一个能迷得你死心塌地的男朋友，从此告别喻文州。
“其实我觉得有的人比文州哥哥好多了，长得一样好看，人又温柔体贴，照顾我包容我，不应该是更好的男朋友人选么？”
“唔？”黄少天险些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去，这家伙是听见我内心的声音了？
“谁啊这么荣幸，能得王大小姐青眼啊？”
王灵娇一脸理所当然：“你啊！”
继而补充：“我不是刚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你……
黄少天直想骂街。
深呼吸一下，终于还是耐心占了上风：“别太抬举我啊，我这棵歪脖子树接不住你这金凤凰。你还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王灵娇委屈巴巴：“门当户对的不是不爱理我嘛！我还就看上你了。要不今晚带你见见我爸爸吧，你们都是写代码的，应该很有的聊哒。”
什么玩意儿！
能直接说我表现出来的那些都是装的，我本人十分粗暴不耐心，只会等别人照顾我不会照顾别人吗？
黄少天需要一个扭转话题的契机，可惜在这个节骨眼上，黄少天脑子转得没那么灵活，他担心说多错多，不知道怎么去把握话题。
这时手机一响，收到一条短信。
黄少天随手一划看了一眼，登时眼睛一亮。
“先不说这个，”黄少天满血复活，举着手里的手机，“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王小姐肯不肯赏个脸？”
王灵娇也不纠结话题，随口就应：“好啊，没问题，本小姐最喜欢助人为乐。不过嘛——”
她突然伸手，在毫无防备的黄少天头上狂抓了几把，抓掉几根头发在手里捻着玩：“喏，这个是酬劳。”
我应该去学个散打什么的。黄少天一边捋平头发一边想。
TBC
